2013年3月15日 星期五

《一場追尋文學的旅程》

「百年人文傳承大展」為國科會人文及社會科學發展處於2011年規劃辦理的展覽活動計畫,透過實際文物展示,呈現臺灣人文精神獨特面貌以及發展。為了更些近台灣人文學術,尤其是文學領域的發展,國立台灣文學館在本次教育推廣活動的設計上,特別以「我的探索」為主題,請來國內各文學領域的作家/學者來分享他們在文學領域的探索之路。個人有幸參與並擔任其中數個場之的文字紀錄,收益良多。

「我想用「台灣第一首新詩對我的啟發」當作是這段歷程的起點。台灣第一首新詩長久以來一直認為是追風先生的〈詩的模仿〉,追風先生本名謝春木,他跟我一樣是彰化人,我是彰化八卦山下的人,追風先生是海邊的人,他們海邊的人自稱是「風頭水尾」,水尾意即濁水溪的水沿著灌溉的溝渠,,流到他們那些已經是最末端所剩不多,種植不易;而風頭是指海風吹過來風沙之大,那就是他們居住的地方──「芳苑」,「芳苑」更早的名稱可能是沙山或沙丘,也就是風一吹就聚沙成堆的地方;所以他在這個與一般人相較之下更為困苦的地方生長,所以筆名叫「追風」倒也頗為貼切;,我的筆名叫蕭蕭,取其風聲的意思,「追風」則更是有一種慓悍的性格,就像他所做的工作──台灣文學史上第一首新詩是他寫的、第一部戲劇應該也是他寫的、第一篇小說〈她將往何處去—致苦惱的年輕姊妹〉也是他的作品,台灣的第一個政黨黨綱〈台灣民眾黨的黨綱〉也是他草擬的,不管在台灣文學、政治上他都是跑得很前面的一個人……」~蕭水順老師〈我在台灣現代詩研究領域的探索〉


「少年時期閱讀林語堂先生 《生活的藝術》,讓我開始思考人類的未來。當然我們知道人類未來的基本格局難免會接收西方架構中包括民族主義、人文主義、西方的哲學思想……等等影響,但我一直在深思難道除了那些西方的思想架構外,其餘的思想哲理對於我們人類的未來就沒有其他的貢獻了嗎?我當時一直在想這樣的問題。林語堂先生學養兼備,既有扎實的中國古典文學功底,又有很高的英文造詣,學貫中西,對東西方文化均有相當通透的領悟與頗為獨到的見解,就如同他曾經書寫的一副對聯上說的「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一樣,而他的確是有資格這樣的話語的,因為他不止編過《中國的智慧》、還編過《印度的智慧》這樣大部頭的兩部書。於是我當時讀了林語堂先生的書後,就深受影響地不停地想著要如何才能把兩種不同文化或精神傳統融合在一起……」柯慶明教授〈我在中國文學領域的探索〉


「高中時期因為在英文課本中的文學選讀學習時,偶然地讀到了幾篇《Arthurian Pieces(關於亞瑟王的傳奇故事)》,當時的我為之深深著迷,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讀過剛剛提過的那幾本像《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湯姆歷險記)》、《Oliver Twist(孤雛淚)這樣的作品,關於西方社會那些小朋友他們如何溝通、生活等等的故事,然而當我讀著《Arthurian Pieces(關於亞瑟王的傳奇故事)》這些片斷小故事的選輯時,我開始去理解到這些人際關係間比較成熟的問題。尤其它是一部講中世紀貴族、騎士和國王的傳奇故事,在那個中古的年代貴族不一定是個騎士,但騎士一定是個貴族,透過這些文本閱讀,我開始初步了解「西方的宮廷文化」、「西方國家的階級觀念」、「倫理的規範」、乃至於「男女之間互動的規矩」……等等,這些我都從中緩慢地學習並感動著,同時在接受感動之餘我也開始尋找我的性向,在剛開始的時候或許我還不知其所以然是怎麼回事,但一旦開始了我就慢慢地摸索、慢慢地尋找著我的興趣及發掘我的潛能,這個階段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我們人的一生中都有某些追求,這個追求或許每個人之間都不盡相同,但卻都十分重要,我的追求未必是你的,你的追求未必是他的,但每個人都在追尋,in search of something, something of value. 每個人一生中都在尋找屬於他的價值感……」~蘇其康教授〈我在英美文學領域的探索〉


「每個人做學問的態度不盡相同,李歐梵先生曾用「刺蝟」與「狐狸」這兩種動物來說明兩類做學問的人的型態與氣質:狐狸是天性好奇的動物,牠總是這個洞口聞一聞,那個洞口嗅一嗅地跑來跑去四處探索;但刺蝟卻是鎮日躲在洞穴中不動,一旦有人入侵牠就張開全身的刺令人無法越雷池一步。所以「狐狸型」的人能把多種學問整合在一起,而「刺蝟型」的人則是專注在一件事情的研究領域上面,三四十年不變,直到有所成為止,就像《荀子》的〈勸學〉篇所說的一樣:「真積力久則入,學至乎沒而後止也。」這就是屬於「刺蝟型」的學者。我想這跟個人的性格可能有很大的關連,因為我天生就不是一個可以守在一個地方固守不動的人,我總認為學問就是要透過不同類別的加總成為一股力量,所以我常建議學生在做研究的初始階段不能只是游談無根,應該先找一個據點深入研究,然後以此據點為出發慢慢地向外擴張發展……」~張瑞芬教授〈我在台灣現代散文研究與創作領域的探索〉


「從講台語到學習➞推動台語文➞閱讀台語文學,一直到台語文學,這本來只是一種學術研究,然而這一路的歷程讓我個人對台語文學從最初的探索成為一種生命中的使命。一般人對於台語文學中的詩或小說,在閱讀過便可拋到一邊,但我閱讀完後總想再去為它書寫心得和分析研究,無形中就有一種使命感產生,讓我寫台語文的文章、做學術研究、從事台語文運動等等,這並不是只為了升等做教授,還想使它可以一直傳承下去;我之所以參與種種台語工作、研究各種台語學問,最大的目的是為了「保存台語」,我認為文學經典作品才是保存台語最有效的途徑,換句話說台語要存在並不只在於口中說說而已,也不只是存在於文字,而是應該存在於文學經典作品之中,唯有透過文學經典作品的流傳,我們的語言才得以留存……」~廖瑞銘教授〈我在台語文學領域的探索〉


「台灣小說發展過程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就是「理論成為主宰」的世界。原因在於帶有批判的鄉土與社會寫實主義在台灣小說史只是曇花一現,雖然它在日據時代有著非常堅實的土壤,但在1945年之後某種程度可以說被完全地摧毀,而在國民政府的教育文化體制之下,70年代帶有批判的社會寫實主義思想雖然萌芽,卻很難有生存跟茁壯的土壤,即使一度有花朵盛開但仍因沒有深耕而夭折;反倒是六十年代的現代主義跟美學才真正對戰後的台灣社會發生了深遠的影響……」~郝譽翔老師〈我在台灣小說研究跟創作領域的探索〉